樱花的作文怎么写初三的【精选10篇】
在学习、工作甚至生活中,很多人都有过写作文的经历。尤其...
朱光潜讨论最多的是关于散文的本质问题。散文的本质问题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难题, 直到目前散文界也没有一个令人信服、大家共同认可的散文本质概念。朱光潜在《诗论》第五章及其他著述中, 比较系统地探讨了散文的本质问题, 他用比较研究的方法, 从散文与诗歌等其他文学文体的比较中探寻散文的本质。
朱光潜认为与散文最好的比较对象就是诗歌, 因为在所有的文体中, 诗歌与散文基本上同时出现,是两种最古老的文体。在比较过程中, 朱光潜更进一步地采用了比较排它法, 所谓比较排它法就是把两种或两种以上的东西放在一起比较, 通过比较逐个排除非本质的东西, 从而得出研究对象的本质内核。
在文学史上, 我国早期区分散文和诗歌的标准是音律, 即根据文章的有韵无韵来区分诗歌和散文,认为“有韵为诗, 无韵为文”, 这种区分标准已经得到了我国文学史界的公认。但朱光潜却以中西交融的文化视野对这一区分标准提出了质疑, 认为这种区分标准缺乏科学依据。这种区分标准只是局限于中国古代文学的范畴而言, 在这个范畴内可能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任何文学理论都不是只针对某个地域、某个国家或某一个历史时期的, 文学理论必须具备世界性的品格, 同样文学观念也必须具备全球化观念。因此, 对于散文的本质问题, 也应从世界文化的范畴来考察, 不能只局限于中国古代文学的范围。
朱光潜认为, 虽然中国古代认为无韵的文章就是散文, 但外国文学中许多诗歌也是无韵的, 而且在中国古代有韵的文章也不尽都是诗歌, 也可能是散文, 比如《百家姓》、《千字文》以及医方脉诀等也是有韵的文字, 但它们却是一种实用性散文。因此, 从有韵与无韵的角度来讨论散文的本质是不科学的。西方有些论者从风格的角度讨论散文的本质问题, 认为“散文偏重叙事说理, 它的风格直截了当,明白晓畅, 亲切自然; 诗偏重抒情, 它的风格无论是高华或平淡, 都必须维持诗所应有的尊严”。朱光潜认为诗比散文高贵的论调经不起推敲, 诗歌和散文在文体风格上各有妙境, 有很多散文往往能够产生诗歌所不能达到的境界。大家所熟知的王勃的滕王阁序比滕王阁诗本身要高明许多, 广泛流传的也是《滕王阁》文而不是《滕王阁》诗, 可见诗歌的文体风格并不一定就比散文高雅。因此, 朱光潜认为从风格这个角度来讨论散文的本质也很难做到科学的概括。
既然从形式的角度讨论散文的本质很难获得正确的答案, 那么从散文题材上来讨论散文本质又如何呢?
散文批评史上有些论者认为: “诗有诗的题材, 散文有散文的题材。”诗歌擅长于抒情遣兴, 散文比较适宜于状物、叙事、说理, 这在一般的文学书籍中都有明确界定, 表面上看来这似乎确定了散文与诗歌的界限, 进而揭示出了散文的本质, 即散文是一种状物、叙事、说理的文体。目前许多文艺理论书籍也大半是这样规范的。但考察任何文学现象都不能停留于一个时代或一个民族文学的已有成就上, 而必须从整体文学现象中去考察, 这样所得出的结论才有可能是科学的。从世界文学史的角度来看, 根据摩越( J. M. Murry)在《风格论》一书中的观点, 对某一题材采用诗歌还是散文的手法来表现取决于当时的风尚和时机, 在文学发展的过程中, 有些时期崇尚散文, 而有些时期崇尚诗歌, 这是由当时的时代风气所决定的。任何一个作家在某一种时尚中都不能离开当时的风气而独立生存。因此, 就某种题材究竟用散文表现合适还是用诗歌表现合适, 文体不是一个主要原因, 社会时尚才是决定运用文体的主要因素。“荷马和莎士比亚如果生在现代, 一定会写小说; 陀斯妥耶夫斯基、普鲁斯特、劳伦斯诸人如果生在古希腊或伊丽莎白时代, 一定会写史诗或悲剧。”除了时尚的因素外, 从题材方面来看, 也并不是硬性规定了哪种题材只能写成散文, 哪种题材又只能写成诗歌, 在文学史上, 诗歌中也有很多是说理性的,议论、说理入诗也是诗歌创作的一种传统手法。而散文也不一定就不能抒情遣兴, 文学史中自古也强调散文的情感性, 抒情性的散文还是赢得了许多作者和读者的欢迎。因此, 所谓诗歌只能抒情遣兴、散文只能说理叙事的观点表面上看似乎有道理, 但这也只是传统文学观念的一种偏见, 所以朱光潜认为:“从题材性质上区别诗与散文, 并不绝对可靠。”
……
通过以上几方面的讨论, 朱光潜基本否定了传统文艺观中关于散文本质的观点。朱光潜是一位善于否定传统的批评家, 在其学术生涯中总是善于找出传统理论中不完善的地方, 这主要得益于他较早接触了西方文化, 他是一位融贯中西的理论家, 因此他考察中国传统文学总是善于从中西交融的视野切入, 善于把中国传统文艺的理论问题放在世界文学的范畴中重新估价。以世界的眼光重新观照中国传统文艺观念, 自然就有许多新的发现, 对我国传统的一些文艺理念自然就可能产生独到的理解和阐释,我们认为这是一代学人朱光潜的高尚品质使然, 这是值得我们今天的学者学习借鉴的好作风。
(钟名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