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年代》经典台词——第37集
第三十七集 陈独秀出狱 吴炳湘逼胡适撤销杂志社遭拒 李大钊:同学们,咱们大家都是五四运动的亲历者,五四运动是伟大的。那么我想问问同学们,五四运动究竟伟大在什么地方? 易群先:规模大、人数多、然后,各行各业都参加了。 李大钊:群先说得没错。但是我以为,五四运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是一场既反对封建主义,又反对帝国主义的、群众性的爱国自救运动。最近几天,我在韩文公祠里头面壁反思,我悟出了一个道理,中国要想求发展,恐怕要走俄国革命的道路,这是五四运动给我的启示。今天大伙都来了,正好,我提议,我们把红楼读书班再恢复起来,大家好好研究一下,未来的中国应该走哪条道路,好不好? 李大钊:同学们,我看了胡适先生的那篇《多研究些问题 少谈些主义》的文章,我觉得有几个重要的问题,我需要跟大家澄清一下,所以,我就作了这篇文章,取了这个题目。 易群先:守常先生,那为什么叫再论? 李大钊:因为有蓝公武在《国民公报》上发表了《问题与主义》一文,所以我的这一篇,就只能再论了。首先一点啊,我不同意胡适先生,少谈主义的观点,因为现在的中国,我们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是寻找一条挽救国家沉沦的道路,没有主义和科学理论,就等于没有方向,寻找新路而没引路的旗帜,就可能走上一条歧路,甚至是一条死路。所以说主义是非常重要的。 邓中夏:先生,我看过胡适先生的文章,他说,他深深地感觉到了,主义的危险。 李大钊:胡适先生说到主义的危险,我觉得恐怕不是主义本身带来的。是什么带来的?是那些空谈它的人带来的。我记得仲甫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说,当今的中国,最需要的就是救国的理论,那么理论是什么,同学们?理论就是主义啊。所以,中国要想求发展,必须要找到一个先进的理论,就是主义。胡适先生说,社会主义有冒牌的,所以不能高谈,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敢苟同,诚然,当今的社会,的确游行着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有我们宣传的科学社会主义、安福系的社会主义、各种形形色色冒牌的社会主义,的确败坏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名声。但是,对我们寻求真理、寻求救国道路的人来说,怎么能因为有冒牌货就放弃了对科学真理的追求呢?对吧?我们不能因为安福系他们也讲社会主义,就停止对真理的追求。胡适先生主张少谈主义多解决问题,实际上是反对从根本上解决中国问题,并将这种根本解决说成是危险的过激主义。他主张多解决问题,实质是主张改良,不触动反动的根基,这是错误的,行不通的。大家知道,北洋政府的黑暗统治下,中国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枯萎的社会,他竟然敢把学校变成监狱,用来关押爱国的学生,在这样的社会里,你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呢?当你用什么工具都没有办法让它复活的时候,我们恐怕必须有一个根本解决的办法,才有把具体问题都解决了的希望。 陈延年:先生,我想知道有没有一种成功安全,是先谈主义,后解决实际问题的。 李大钊:有啊,就以俄国而论,实行生产资料归全体人民所有,这就是社会主义的原理,过去一切社会都不能解决的问题,现如今,全部解决了。依据马克思唯物史观,人类社会的基础是经济,法律问题、经济问题、家族问题等等精神构造都属于上层构造、表面构造,那么这些上层构造的下边有一个经济构造,经济构造是它们的基础,经济构造一旦发生变动,上边的构造也会跟着发生变动。那么换句话说,经济问题才是根本问题,所以经济问题一旦解决了,什么政治问题、法律问题、家族制度问题呀、女子解放问题呀、工人问题呀。通通都解决了。 邓中夏:先生,那个您能不能讲慢一点,我们有点记不下来了,我发现您最近对马克思主义又有了许多新的看法。 李大钊:我正在写《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的下篇,刚才那个题目,我们大家找个时间详细聊,但是今天我不想聊这个,我想跟大家谈谈布尔什维克主义。我公开宣称,我是很喜欢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记得在协约国战胜的那一天,我作了一篇文章,叫《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胜利》登在了《新青年》上,可能是因为日本有人把布尔什维克主义翻译成过激主义的原因,就有人说它是一种凶暴残忍的主义,这是非常荒唐的。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游行是我们人类文化上的一大变动,我们应该介绍它,我们应该研究它,并把它昭布于人类社会,不可听信别人对它的谣言,就拿残暴的、粗暴的话对待它,抹杀它的一切。 陈延年:前一段时间有人说,十月革命之后,克鲁泡特金被人枪毙了,但是近期的欧美报导说,他在莫斯科附近安然无恙。 李大钊:对,这就让我们更加看清了,一个问题,布尔什维克主义是什么,那些主张不谈主义的,目的是反对布尔什维克主义,反对的是科学的真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办?我们认为,宣称理想的主义与研究实际的问题是交相为用的,社会问题的解决,必须依靠社会上多数人的共同运动,而要有共同运动,就必须有共同的主义作为准则。所以,谈主义是必要的,不宣传主义,没有科学理论指导,社会问题永远没有解决的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科学真理,并把这个主义当作材料,当作工具,去解决一个又一个的实际问题。至于那些阿猫啊、阿狗啊、鹦鹉啊、留声机啊,就任它们在旁边乱响;什么过激主义呀、洪水猛兽啊、异端邪说啊,我们就任他们给我们乱扣帽子,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 113、北京箭杆胡同9号 北大众师生为陈独秀举行出狱欢迎宴会 蔡元培:我很明白,你吃了很多苦。 陈独秀:只要能换取斗争的胜利,再多的苦,都甘之如饴呀! 蔡元培:说得好!我们欢迎英雄归来。 陈独秀:不敢当,不敢当,不敢当,无非是到世界文明的发源地,住了一下,哪里算什么英雄啊? 胡适: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这才是人生最高尚、最优美的生活! 陈延年、白兰、柳眉、刘海威、何孟雄、易群先、赵世炎、邓中夏:从这两处发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价值的文明。 赵世炎、柳眉: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赵世炎:欢迎陈独秀先生光荣出狱欢迎宴会,现在开始!首先,请我们的蔡元培先生讲话。蔡元培:离开北大四个月了,今日见诸位,初始之心依在,初始之志未灭,倍感欣慰。现在我就说两句话:第一句话是,我们要感谢仲甫先生,是仲甫兄给我们点燃了科学民主的火炬,这把火炬的意义恐怕要在几十年之后才能显现出来,它给我们指引了方向,也照亮了前进的路;第二句话是,仲甫兄,我蔡元培对不起你。这是我的内心之言。 陈独秀:蔡公,我是真心感谢您,是您给了我一个舞台。 柳眉:下面的节目是献诗,仲甫先生入狱期间,很多先生都纷纷写了想念他的白话诗。首先,我们请适之先生献上他那首小诗。 胡适:此时,我想用《生查子》的曲牌,吟诵一首我的小诗,分享给在座的诸位朋友,也把这首诗献给我敬爱的朋友,仲甫兄: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情愿相思苦。 赵世炎:下面,请刘半农先生献诗,先生的诗,标题十分新潮,叫做《D!》 刘半农:仲甫出狱,我很激动,我快要出国了,我终于在出国之前,我又见到了他。我写了一首白话诗,我只念其中一小段:我已经八十多天看不见你,人家说,这是别离,是悲惨的别离。那何尝是,我们的友谊。若不是泛泛的仁兄、愚弟,那就凭他怎么着,你还照旧的天天见我,我也照旧的天天见你。威权幽禁了你,还没有幽禁了我,更幽禁不了无数的同志和无数的,后来兄弟。 陈独秀:半农,你是大才! 刘半农:仲甫,幸亏遇到你! 赵世炎:据说,守常先生昨晚一宿没睡,做了一首长诗,下面,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先生的作品。 李大钊:这一趟呢,我跟仲甫兄,算是浴火重生、凤凰涅槃,虽然说我的这首诗有点长,但是我真心希望诸位,能允许我把它读完,以表,我对仲甫兄的,仰慕之情。可以吗?你今出狱了,我们很欢喜。他们的强权和威力,终究战不胜真理。什么监狱什么死,都不能屈服了你。因为你拥护真理,所以真理拥护了你。你今出狱了,我们很欢喜。有许多的好青年,已经实施了你的那句言语。出来研究室,便入监狱;出来监狱,便入研究室。他们都入了监狱,那么监狱就变成了研究室。你便住在这里,不须烦愁,寂寞没有伴侣。 鲁迅:这什么时候开席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高君曼:抱歉抱歉,来,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宣布,开席! 陈独秀:豫才啊,总是催着别人,你自己的席什么时候开啊? 鲁迅:我?我哪里有什么席呀? 陈独秀:哎?我可是等着你的小说盛宴开席呢。你不知道,在狱中很多时间,我是靠着读你的小说度过的。新文化运动,没有它可不行。 鲁迅:先生您看,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仲甫几天不见,催稿的本事可见长了! 陈乔年:各位先生,同学们,我还有些话想说。四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在汪孟邹经理为陈独秀先生举办的接风宴会上,我把那道黄牛蹄,换成了一只癞蛤蟆,本来我想戏弄我的父亲。但今天,我自己做了一份黄牛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我想把它献给我的父亲,献给从监狱,回到研究室的陈独秀先生!请您收下这份礼物,因为它代表了,我的歉意。 陈独秀:今天这道菜里,就算真有癞蛤蟆,我也要把它吃掉。各位,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今天的陈独秀,还是原来那个陈独秀;今天的陈独秀,又是一个全新的陈独秀。 114、天津草厂庵 天津学联办公室 觉悟社成立 同志们,今天,我们天津学生联合会和女界爱国同志会的男女各十名骨干,由于共同的使命、共同的觉悟走到了一起,正式成立觉悟社。我们的觉悟社,是天津学生爱国运动的领导机构,我们的目标是本着反省、实行、持久、奋斗、活泼、愉快、牺牲、创造、批评、互助的精神,做好学生方面的思想改造事业,带领大家共同走向自觉和自决。我们的决心,就是齐心努力向觉悟道,同时也盼着社会上所有的人,都能向觉悟道上走。同志们,由于斗争的需要,我们觉悟社社员的姓名,对外不公开,而用抽签的办法,以号取名,用以作为通信的代号和发表文章的笔名。现在桌子上有五十个纸条,每个纸条上写着一个编号,各位抽到的那个编号,就是你今后的通信代号和笔名,咱们现在开始抓阄。